|
|
||||||||
易星 繪
傾訴人:安宜(化名)女 31歲 河池人
在線記錄:廣西新聞網(wǎng)-南國今報記者佘玉冰
年少的回憶
8年前,如果不是同母異父的姐姐,給我打來那通長途電話,可能我的人生會順順利利、平平淡淡地走下去?;蛟S我一輩子都不會大富大貴,一輩子都是個沒見過“世面”的女人……但,至少我擁有愛和親情。而現(xiàn)在我一無所有。
我出生于河池的某個小縣城,家庭關(guān)系有點復雜。父親天生患有殘疾,40多歲還未娶妻。母親在認識父親前,有過一任丈夫,丈夫病亡后她成了寡婦,帶著女兒艱難地生活。
經(jīng)中間人介紹,我的父親和母親認識了。其實母親一點也不愛殘疾的父親,只是迫于生活壓力,她才最終帶著10歲的女兒嫁了過來。
他們結(jié)婚的第二年,我出世了。父親對我母親寵愛有加,對我自然也是百般呵護。可即便他挖空心思地討好我母親,把所有的經(jīng)濟大權(quán)都交由她掌管,我母親仍是郁郁寡歡。
在她心里,我父親是完全配不上她的。她長相漂亮,之前的丈夫亦是個高大英挺的男人,比我父親不知好上千倍萬倍。委身于我父親,在她看來是種恥辱。而大我10歲的姐姐,也非常反感自己的繼父,一心想早日獨立。
我9歲那年,外出打工的姐姐傳來消息——她要結(jié)婚了,對方是外省人,家境殷實,能讓她過上好日子。
母親非常開心,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,準備坐火車去參加姐姐的婚禮。臨行前,她對父親說:“你行動不方便,就不要去了,我?guī)е∨畠哼^去就好了?!?/p>
本來,父親也同意母親把我?guī)匣疖???傻搅顺霭l(fā)的那天,父親好像預(yù)感到了什么,死活不讓母親帶走我。母親跟他爭執(zhí)了許久,他一把將我拉到他身后,哭著說:“我就這么一個女兒,我不想孤零零地終老……”
父親哭,我也哭,一瞬間,整個屋子里彌漫著悲傷沉重的氣氛。母親愣了,她的眼角含著淚水,從行李中取出我的兩件新衣服,鋪在床上。
她沒有抱我,也沒有吻我,可她最后回頭看我的那個眼神,竟像永別!
母親果真沒有再回來。父親說,她留在姐姐身邊享清福去了,早已忘了我們父女。
父親怕母親搶走我,刻意斷了我們母女間的聯(lián)系,從那以后,我的生命中,就再也沒了母愛。
我們父女相依為命,在我19歲那年,父親病逝了。他沒給我留下多少積蓄,辦完喪事后,我離開家鄉(xiāng)前往柳州打工。
自力更生的日子過得很辛苦,就在這個時候,我遇見了軍洛(化名)。他比我大6歲,融安人,在一家超市的物流部門當小主管。他的一個老鄉(xiāng)和我在同一家工廠里工作,我們一起吃過幾次飯,漸漸熟悉起來。
軍洛長相周正,性格安穩(wěn)踏實,對我也很關(guān)心體貼。在他身上,我能找到一種溫暖的感覺。
有一天,我在工作上受了委屈,他正好打電話過來,我哭著對他說:“為什么大家都欺負我,為什么我要這么辛苦地活著!”
他那有力量的聲音,穿透電話,一字一句地傳來:“別做了!我養(yǎng)你!”
我搬進了軍洛的出租房,在他的照顧下,輕松自在地過了一段日子。那時他是我的全部,是我生命中最堅固的依靠。
21歲那年,我懷孕了,我和軍洛順理成章地領(lǐng)了結(jié)婚證。我跟著他回到融安老家,簡單地辦了一場婚宴。